千山因缘

我书意造本无法,咸鱼躺平就好。

【茄花】伊甸

牧师&恶魔 大概都有点疯?



04


    牧师睁开眼的时候,耳边恶魔的低语还未散去。他的眼睛是异瞳,一赤一碧,夜色中月光从窗户倾泻而下,映在他眼瞳间,妖冶十足。


    恶魔的影子还映在十字架上,牧师不动声色地蹙眉,但还是伸手为面前的鲜花滴下圣水。


    纯净的百合间安然躺着一个人,不,或者已经不能说是人了,而是尸体。银白的长发被梳得齐整,鬓边簪着一朵嫣红的玫瑰,少女面色苍白,月色下映出她青红的血管,但是早已失去了呼吸,仅剩一具躯壳。


    圣水滴落,花瓣间瞬间升起一阵轻烟。今夜是圆月,轻烟凝聚为曼妙的人形,在澄澈月色下,在空荡的礼堂,在牧师的低颂与恶魔的轻笑声中,起舞。


    牧师为少女带去上帝的祝福,恶魔给少女带来永夜的诅咒。


    牧师抬眼,他终于得见十字架上的恶魔。


    披着黑色的袍子,慵懒地倚靠在十字架的一端,他没有戴上帽子,仿佛是不屑于像寻常恶魔般遮遮掩掩活于夜色,像天空般澄澈的蓝染就他的发色,他看着月亮,一双眼珠像晶莹剔透的宝石,裸露在外的皮肤苍白纤瘦,不堪一折。


    牧师的眼神像沾了蜜糖,恶魔终于垂下头来看他,恶劣地露出自己的尖牙,压低了声音恐吓他:“杀了你哦。”




05


    妇人哭倒在玄黑的棺材前,她的头发一夜之间已夹杂着不少银白,哭声凄切,众人不忍再听。牧师献上花束,少女颈间的诅咒痕迹已经消失,他点了一滴圣水,落在少女额间,棺材终于被合上,少女的父亲与哥哥们抬起四角,人群跟着他们缓缓移动,牧师目送他们走出礼堂。


    礼堂中空无一人,牧师轻声道:“你做得太过了。”


    礼堂里忽然平白掀起一阵风,将牧师身上的白袍吹乱了些,像是小孩子故意的恶作剧。恶魔依旧赤着脚坐在十字架上,他盯着十字架下供奉的圣水池,漫不经心地回答:“永夜的诅咒,是恶魔最诚挚的祝福。”他笑了笑,孩子气的面庞落着一点点光彩。


    牧师摇了摇头,却没再说话。他将自己的衣袍整理好,抬步往外走。


    恶魔问他:“你去哪?”


    他没回答。


    恶魔继续说:“你还要让他们接着选圣女吗?”他好意地提醒:“已经有两位圣女死在我手上了。虽然你抢走了她们的灵魂,让她们回归天堂,可是那些胆怯的人类,还会再信任你吗?”


    牧师没说话,他缓缓走出礼堂。


    大门轰的一声被关上。


    恶魔幽幽叹了一口气,盯着高处的镂花窗往外看。




06


    牧师知道恶魔出不来,他当然知道。


    送葬的人群渐渐散了,有的人与他问好,有的人却避之不及。


    牧师抬头看了一眼,今日是阴天,没有阳光,云层厚厚地压低了,空气沉闷而压抑。他看不到阳光,心情应该好不到哪里去。牧师心想。


    他正要动身,衣袖却被人拉住了,他垂头,看见了亚萨加毛糙糙的金发。他勉强压住了雀跃的心情,蹲下身子,与亚萨加平视,轻声与她交流:“亚萨加,怎么了?被吓到了吗?”


    亚萨加摇摇头,瘦弱的手依旧紧紧拽着他的袖子,声音沙哑得不像是这个年纪的女孩:“今天没有阳光,哥哥生气了吗?”


    他愣了愣,摸了摸她毛糙的金发,温声回答:“你感觉到了?”


    亚萨加有些缩瑟地点头,一双栗色的眼睛像小猫似的看着他。


    牧师浅浅笑了,异瞳里闪着温润的光:“跟你妈妈说一声,跟我去教堂吧。”


    亚萨加低声说:“妈妈在和姐姐说话,我和她讲过了。”


    牧师点点头,“好,那我们去找哥哥吧。”


    亚萨加牵着他的手,路过的人们已经习惯了她总是粘着牧师,只当她是孩子心性,尽管她的姐姐刚刚下葬。


    教堂的大门再度打开。恶魔无趣地打了个哈欠,“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?”他眯着眼,看清了牧师身后的小跟屁虫,“是你啊。”他舔了舔尖牙,露出个笑来。他长得跟恶魔一点也挂不上边,相反,他长得很俊秀,笑起来的时候脸颊有一小处凹陷的小涡,可爱又亲切。他这次从高高的十字架上跃了下来,轻飘飘的像一阵风,飘在半空中。


    亚萨加看着他,低低叫了一声:“哥哥。”


    恶魔开心地弯着眼,对牧师说:“看在你把她带回来的份上,我今天就不捣乱了。”


    牧师放开手,让亚萨加坐在礼堂前排,他走到台上,照例要进行祈祷。


    亚萨加乖乖坐着,看着恶魔在自己周围打转。她低声问:“哥哥怎么不坐?”


    恶魔好奇地盯着她毛糙的金发,想上手去摸一摸,手却穿过了金黄的发丝。亚萨加敏锐地捕捉到他一瞬间的低落,恶魔直起身子来,依旧轻飘飘地打转,半是调笑地开口:“我被钉在十字架上了,现在没有实体,只能飘来飘去的,”他忽然凑近,“你怕不怕?”


    亚萨加栗色的眼瞳澄澈清明,恶魔忽然觉得无趣,亚萨加却摇头:“我不怕。哥哥就是哥哥。”她忽然招了招手,“哥哥,我们一起做礼拜。”


    恶魔出了会儿神,看着亚萨加学着牧师的样子合掌闭眼祈祷,嘴里念着圣经。他在空荡的礼堂里打转,忽然看到了红色地砖上的一线阳光。恶魔怔怔抬头,透过镂空的花纹,他看到云层散开,阳光从云层的缝隙逃出,丝丝缕缕洒下来。




07


    夜深了,牧师合上圣经,熄灭灯盏。临走之前,他抬头望了眼高高的十字架,没能看见恶魔。他垂头,从圣水池中盛了一小瓶,径直往家中走去。


    牧师的家离教堂有些远,从房间的窗户望去,一眼就能看见教堂高高的尖端。


    桌上的鲜花枯萎很久了,依旧插在花瓶里。殷红早已褪去了颜色。


    牧师将圣水倒在盆中,将自己的手浸泡下去。


    手上沾染的邪恶被圣水洗去,牧师闭上眼,但心里的邪恶却洗不去。


    他做梦了。


    梦见亚萨加拉着她的哥哥来教堂找他,台上永远供奉着一捧圣洁的百合,他们三人坐在前排,垂头祈祷。


    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上帝,每个人的上帝都不一样。


    他在向上帝诉说的时候不经意透露了心声,他想,这就是端倪。


    耶稣在高高的十字架上悲悯地望着尘世,教堂内少年的眼神所向又怎么逃得出耶稣的注视。


    他穿上牧师的白袍,就注定丢弃了他的名字。


    他内心的摆动,也连累了那个少年。十字架上重新钉上了一个少年,他的灵魂因澄澈而可贵,却因为恐惧而被套上枷锁。


    上帝啊,世人并不懂他们的所为,若是有罪,应当降临与我,世间最澄澈的少年,不应被错怪。


    异瞳的是他,对上帝不诚的也是他,为何那个少年要背负一切,堕落黑暗。


    他在梦里缓缓流下了眼泪,轻声呼唤那个少年的名字:“……花少北。”


    一瞬间,狂风大作、雷雨轰鸣。


    恶魔在十字架上睁开眼。


    风雨终于到来了。


    古老的血阵诉说着光阴,十字架发出低低的嗡鸣。


    镣铐锁链在风雨中现形,恶魔轻轻拨弄着,便发出一长串刺耳的碰撞声。他垂眼,看见被悬挂的少年,鲜血从手腕滴落,缓缓落入圣水池中。


    多么可笑,世人所鄙夷的血脉却供奉出他们敬仰的圣水。




08


    牧师再次合上圣经,眼眸闪着冰冷的光。他抬眼看向十字架,恶魔已然不见了,十字架上的镣铐和少年也不见了,唯有圣水池畔一朵艳靡的玫瑰证明曾有人来过。


    教堂大门轰地推开,亚萨加穿着她最喜欢的红色裙子,毛糙糙的金发束起来,牧师有些发愣,看见她牵着一名少年,少年背着光,面庞朦胧不清。此情此景太像梦中所见,他恍惚地看着他们走近。


    亚萨加雀跃地与他打招呼:“牧师大人,我哥哥回来啦!”


     牧师眼神落下去,看见少年右耳垂闪着银色的光——一枚十字架——那是牧师亲手为他带上的。


    他于是笑:“你回来了,花少北。”




03


    人潮汹涌而入,教堂里瞬间被喧嚣填充。教堂顶端雕刻的耶稣看着同一桩悲剧,世人却将此视作救赎。他看着人们面上如出一辙的狰狞,眼神装满了厌恶,却藏不出深处的恐惧。一双双手像藤曼般缠住了花少北,亚萨加被人们的神情吓住,却下意识地要抢回自己的哥哥,混乱中不知被谁推倒在地。他看向花少北,花少北也看向他,身为下一任牧师,他敏锐地察觉到什么,试图开口缓和人们的情绪。然而他的教父,那个教授他圣经的人,在风雨中救他一命的人——当任牧师,冰冷地宣判花少北的归宿,将他的命格与血脉残忍地安置在花少北身上,将他应受的惩罚卑鄙地转移到另一个无辜的少年身上。


    他的辩解被视为悲悯,他的眼瞳从此只映着那个被捆上锁链的少年。




09


    花少北走到他面前,露出一个他最熟悉的笑容,他轻声问:“我忘了你的名字,你能告诉我吗?”


    他被那双澄澈的眼眸摄去了魂魄,将他早已被剥夺的名字告知他:“我叫番茄。”


    花少北勾起一个嘲弄的笑。这笑意在他的脸上出现的十分格格不入,番茄回过神来,看见他的眼眸逐渐被血色吞噬,他忽然惊慌起来,冷静的面具绽开裂缝,将他内心深处的恐惧展露无遗。


    “不……不!”他无力地呐喊,试图将那刺眼的血色从那双纯粹的眼眸剔除。


    花少北歪着头看着他,手上忽然出现了一把带着血槽的匕首,恶魔低声道:“天国的使者,将你的血液献出,迎接恶魔的新生。”


    匕首刺入心脏,番茄睁大了眼,看见了少年眼中的疯狂。


    亚萨加恐惧地看着花少北,轻声唤他:“哥哥?”


    花少北满意地看着盈满血液的血槽,手下微微用力,将匕首拔出,番茄身子晃了晃,跪倒在地。花少北沾着血液的手轻抚着亚萨加的面庞,苍白的小脸上留下几道殷红,他低声道:“乖,一会儿哥哥就回来。”


    亚萨加看着他,眼里闪着他看不懂的光芒,她点了点头。


    花少北往教堂祈祷台上走去,嘴里哼着不知名的曲调。


    亚萨加苍白着小脸扶起了番茄,看着他迅速脱去血色的面容,不安地询问:“牧师大人,您没事吧?”


    番茄摇了摇头,还没来得及回答,教堂的大门忽然被关上,人声澎湃,像当初那样。彩色的窗映出绚丽的火光,亚萨加也惊慌起来,记忆似滔天的波浪将他们吞噬。


    花少北哼着小调,将自己的手腕划开了,番茄的血不知何时被倒入他手上刻着不知名花纹的器皿,他的血也飞速流淌,器皿上的花纹渐渐活了起来,闪着暗红的光芒。


    番茄终于看清楚他手上是何物,唇上的最后一点血色都一并消失。




10


    远远望去,瑰丽高耸的教堂已然被火光环绕,彩色的玻璃上雕刻的天使在火光中褪去了圣洁,舞动起恶魔的舞蹈。小镇边缘亮起暗红色的光芒,直到血色将整个小镇包围,人们也跳起舞蹈,越过了火光。亚萨加清楚地看到玻璃上落下一个又一个的红手印,红色的火光将教堂衬映得仿若地狱,而地狱之外是更邪恶的地方。


    番茄握紧了脖子上佩戴的十字架,向上帝忏悔、所有的错失,祈求上帝睁眼,不要将苦难降临于此。


    上帝终于掀起眉睫,沉默地望着这炼狱。


    上帝终于开口。


    “天国的使者,忏悔你的罪行吧,属于你的翅膀将会助你回归天国。”


    天主的真言如钟声庄严,聆听的世人一瞬忘却了肉体的疼痛,灵魂浸润在天国的光芒之下,恶念苟延残喘。


    花少北从圣器上移开眼。眼瞳中闪过一瞬金色的光芒,又被血色掩去。


    番茄冲上前止住了他的动作,然而圣器已经迅速运转起来,番茄听到教堂外的嘶喊哭叫不绝于耳,他几乎将自己的唇咬破了,才将满心滔天的恨意压下。


    唇压上去的那瞬,他听到了上帝的叹息。


    铁锈味在二人唇间漫开,他撬开了花少北的唇。花少北的眼瞳恢复了澄澈,空白的盛着番茄的影子。


    番茄想起第一次吻他的时候。




02


    亚萨加很喜欢跟在花少北身后,可是花少北总是沉默寡言,尽管他们一同长大,他也熟视无睹。小镇的街道上总是晃悠着他们的身影,不交谈、安静的、沉默着。


    后来,亚萨加喜欢带着他去教堂做礼拜。也许是这个瘦弱的小女孩也拥有了自己的上帝。她爱和同样不被大家注意的哥哥作伴,和上帝讲述她短短的人生发生的一切事情。


    那是番茄第一次见到他。清瘦的少年,眼眸里总是茫然的空白,干净的像是教堂上方绘画出的天使,某一瞬间,番茄恍惚都看见了他洁白的翅膀。


    花少北也被他的异瞳蛊惑了心神,番茄内心的罪恶感在这一刻爆发,他感觉自己是伊甸园里的毒蛇,借口上帝的恩赐苟活于世。


    他是世间一切恶念所生,偏偏一双异瞳能蛊惑人心,世人、甚至牧师都堪不破他皮肉下的腐烂。


    每次看见花少北,番茄都抑制不住地心神失控,可是亚萨加偏偏爱来,花少北似乎也找到了他的亚当,心甘情愿的随着亚萨加去教堂。


    番茄心底的枷锁逐渐松散,谁也不知道。教堂里每日的百合都由番茄照料,可是不知从哪一日起,他悄悄藏着一朵百合,只为花少北的到来。


    某个夜里,伊甸园的毒蛇诱惑天国的使者与他共尝情网的果实。十字架下,圣水池前,他们在教堂中交换呼吸,百合花在月光下挂着晶莹的露水,夜风一吹,皎洁的花瓣便细微地颤动。




11


    番茄托着他的后脑勺,微微用了些力气,花少北的手往旁边撤了撤,百合花束洒落在地,在漫天火光中显得脆弱不堪。


    “番茄……”花少北终于喊出他的名字。


    番茄吸了口气,将他唇上的水光抹去,看他脸上熟悉的红云,微微笑了笑,“终于记起我了。”


    花少北看着他,声音里带着哽咽:“你……你不该……”


    番茄将自己的十字架摘下,系在他纤瘦的脖颈上,终于支撑不住似的倒在他身上。花少北拥着他,颤抖着看着手上的血迹:“这……”


    番茄勉强直着身子,在他耳边的十字架上落下一个吻。


    金光大闪,花少北看见亚萨加对他露出一个笑容,身形逐渐变得透明,“不……亚萨加……亚萨加!”


    “哥哥……”亚萨加呼唤,“我永远在你身边。”


    洁白的羽翼终于回归,番茄轻轻抚摸着他的双翼,轻声道:“你该离开了。”


    花少北抓着他,两个人滑坐在地,四面八方都是火光与哭叫,焦味隐隐约约传入,“你是故意的。”花少北说。


    “对,我是故意的。”番茄轻柔地抚着他的发丝,承认的很干脆。


    “可是我算错了一件事。”


    花少北被人们绑上十字架的时候,番茄从未料想过自己会心如刀绞,或许是他从来都不敢想。


    他是意外被牧师拾回去的,他聪慧且机敏,即使有一双异瞳,也从没人会把他当作毒蛇。可是,毒蛇披着糖衣,本质还是毒蛇。


     他就是伊甸园的毒蛇,小镇也是一个人间,注定会被洪水倾覆,上帝听见了毒蛇的忏悔,也只能闭目塞听。


     成为恶魔的本该是番茄,而不是花少北,番茄知道如何毁灭,可是沦为恶魔的花少北将爱意全都忘却,爱意成了疯魔,企图将所有人也一并拖入地狱,他要让高高在上的牧师活下去,回到那高高在上的天国。


     世间最纯粹的爱成了捉弄,天使沦为恶魔,要亲手将毒蛇送上天国。


     因为尘世容不下他们最纯粹的模样。




01


     小镇上忽然出现了疫病,人们议论纷纷,称传闻中邪恶的血脉出现了。


     可是小镇中并无外来人。大家疑神疑鬼,血脉相通的亲人也心存隔阂。


     花少北和亚萨加并不是亲兄妹,他们从小在福利院长大,亚萨加被领养之后,仍时时回到福利院中找花少北。


     人们不会觉得一个弱小的女孩会做出什么,可是沉默苍白的少年却被人们孤立。在某个夜里,被疫病折磨的人们终于爆发,一股脑地蜂拥而上,将少年锁在了十字架上,污浊的血脉会被圣水池净化,小镇将会恢复安宁。


    人心惶惶之下,人们还选出了圣女。


    天使供奉了灵魂,获得了恶魔之力,身躯钉在十字架上,灵魂却在教堂内作恶。




12


    花少北绝望地笑出声,将他紧紧拥在怀里。天使绽开羽翼,天地失色,万物悲鸣,花少北轻声道:“没有什么能分开我们。”


    一赤一碧的眼瞳流下两行血泪,番茄笑了笑,从心口幻化出一朵玫瑰。


    百合纯净高洁,从来不适合形容他们的爱。


    他们是尘世里卑微的两颗种子相依偎,是荆棘丛上锐利的刺,要扎得彼此体无完肤,然后爱意才能从中参天,生长出属于他们的伊甸园。


    教堂终于发出一声长长的悲鸣,世纪末的尖端在火光中折断、崩塌。




00


    “我知道我的救赎主活着,末了必站在地上。我这皮肉灭绝之后,我必在肉体之外得见上帝。”


    书录终于合上。


    天国的云雨散开,伊甸园重见光明。


    芭蕉叶上攀缘着一条蛇,眼眸一赤一碧。


    上帝站在云雨这头,眼神似悲悯似无情。


    天使瞧着那伊甸园的景色,忽然道:“那园子里结了果实了。”


    上帝淡淡扫了一眼,那蛇依旧舒缓着身子沐浴在阳光下。


    天使问:“它引诱了夏娃,该如何惩处?”


    上帝瞧了他一眼,状似无意地与他说:“善恶,是无法割舍的。”


    天使似懂非懂地点头,眼眸里一片纯净。


    上帝于是道:“你且去,给他一个机会。”


    伊甸园里春色如昨,可是那蛇,连同上帝身边的那位眼神最纯粹的天使,都消失了,大抵是消失在云雨中了。

    上帝又闭上眼。





救,我也不知道我在写什么,本来就是想尝试下新故事……(?),然后变成了不疯不成魔(?),可能疯了的是我(笃定)。写的好烂……(大哭

“我知道我的救赎主活着,末了必站在地上。我这皮肉灭绝之后,我必在肉体之外得见上帝。”(《旧约·约伯记》第19章)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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